桌上十二人中,梅思源和随从八人摸黑从阜州鄞阳县出发,已骑行多时,腹中早已饥饿难耐。
席上梅思源向众人祝了开席酒,大家便拾筷卖力吃将起来。
朱由颛和老保长作陪席间,满脸堆笑,自然亦不免频频动筷引菜。
此间就只老幺,在位上看看众人,又看看杯盘,伸头张目,如坐针毡。
梅思源瞧见了,似乎心下有了猜想,笑着谓他道:“老幺兄弟,你如何不动碗筷?”
老幺正吞咽口水间,骤听得座上高官问起,急忙想去答话,哪想喉咙一紧,却把口水倒灌入鼻,呛得他就要打喷嚏。
待气息稍顺,乃愣笑着说道:“呵呵,我不饿的!
我不饿的!”
嘴上说着,眼睛却忍不住瞥向席间餐盘中种种肉食佳肴,心下想着:“哎哟,我的皇天老母!
这世间哪里有这么许多好肉好菜啊!”
老幺似乎察觉梅思源似乎看见自己窘样,又道了一句:“嘿嘿,我吃过了,不饿的!”
梅思源何等聪慧的人品,自然想到多半是老幺自觉卑微,与众人同席,哪敢放肆吃喝,正拘着自己。
乃向一旁的亲卫笑骂道:“壬馍,就顾自己吃饱!
倒是给老幺兄弟夹几个菜啊!”
薛壬馍乃梅思源从清溪随调过来四名亲卫中年纪最幼的一位,此刻正对付着盘里的大猪肘子。
忽听大人唤自己名字,筷子一抖,险些把好大一个肘子拨到盘外。
这时尴尬起身,伸手用力扯下左前餐盘内麻酥鸡上一条鸡腿,两筷夹着大鸡腿,往老幺碗里放去。
老幺紧紧盯着鸡腿,生怕其半路要掉下。
幸而一路无虞,鸡腿稳稳落在他碗里。
鸡腿落下一瞬,老幺身形一震,就要伸手去拿。
手就到碗边,突然止住,缩到桌下,尴尬地对着众人笑着。
“老幺兄弟,你随意便是,此间乃是私下饮食,没有那许多规矩。”
梅思源见此情形,亦丝毫不介怀,温声对其言道。
老幺自已察觉到这群官爷似乎都人好的紧,当下心里放松许多,看着碗里鸡腿,只觉实在难以经受诱惑,嘿嘿笑道:“我,嘿嘿,那我就吃一些,吃一些罢!”
说完抓起碗边筷子,吃开了去。
没几个呼吸的功夫,好大一条鸡腿便快吃完,梅思源对着薛壬馍示意。
薛壬馍得了暗令,又往老幺碗里夹了好大几块炖牛筋。
“嗯!
嗯!”
老幺口中有食不能言,只发出“嗯嗯”
的声音。
“呃~呃!”
,老幺肚子实在装不下了,重重打了几个饱嗝。
肚子虽已饱胀,心中却欲求不满,仍是不舍地盯着一席残羹,“哎,还剩着这么多肉菜哩!
那盘蒜蓉鸭还有大半只,那钵炖牛骨都没怎么动过呢!
中间那只烤乳猪,怕是还挂了十几斤熟肉,啧啧,唉!
可惜婆娘和两个娃儿不在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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