鳌山结彩,巍峨百尺矗晴云。
凤禁褥香,缥缈千层笼绮队。
闲庭内外,溶溶宝月光辉。
画阁高低,灿灿花灯照耀。
三市六街人闹热,凤城佳节赏元宵。
且说春梅、迎春、玉箫、兰香、小玉众人,见月娘不在,听见大门首吹打铜鼓弹唱,又放烟火,都打扮着走来,在围屏后扒着望外瞧。
书童儿和画童儿两个,在围屏后火盆上筛酒,原来玉箫和书童旧有私情,两个常时戏狎。
两个因按在一处夺瓜子儿嗑,不防火盆上坐着一锡瓶酒,推倒了,那火烘烘望上腾起来,漰了一地灰起去。
那王箫还只顾嘻笑,被西门庆听见,使下玳安儿来问:“是谁笑?怎的这等灰起?”
那日春梅穿着新白绫袄子,大红遍地金比甲,正坐在一张椅儿上,看见他两个推倒了酒,就扬声骂玉箫道:“好个怪浪的淫妇!
见了汉子,就邪的不知怎么样儿的了,只当两个把酒推倒了才罢了,都还嘻嘻哈哈,不知笑的是什么!
把火也漰死了,平白落人恁一头灰。”
玉箫见他骂起来,唬的不敢言语,往后走了,慌的书童儿走上去,回说:“小的火盆上筛酒来,扒倒了锡瓶里酒了。”
西门庆听了。
便不问其长短,就罢了,先是那日,贲四娘子打听月娘不在,平昔知道春梅、玉箫、迎春、兰香四个是西门庆贴身答应得宠的姐儿,大节下安排了许多菜蔬果品,使了他女孩儿长儿来,要请他四个去他家里坐坐。
众人领了来见李娇儿。
李娇儿说:“我灯草拐杖做不得主。
你还请问你爹去。”
问雪娥,雪娥亦发不敢承揽。
看看挨到掌灯以后,贲四娘子又使了长儿来邀四人。
兰香推玉箫,玉箫推迎春,迎春推春梅,要会齐了转央李娇儿和西门庆说,放他去。
那春梅坐着,纹丝儿也不动,反骂玉箫等:“都是那没见食面的行货子,从没见酒席,也闻些气儿来!
我就去不成,也不到央及他家去。
一个个鬼撺攥的也似,不知忙些什么,教我半个眼儿看的上!”
那迎春、玉箫、兰香都穿上衣裳,打扮的齐齐整整出来,又不敢去,这春梅又只顾坐着不动身。
书童见贲四嫂又使了长儿来邀,说道:“我拚着爹骂两句也罢,等我上去替姐每禀禀去。”
一直走到西门庆身边,附耳说道:“贲四嫂家大节间要请姐每坐坐,姐教我来禀问爹,去不去?”
西门庆听了。
吩咐:“教你姐每收拾去,早些来,家里没人。”
这书童连忙走下来,说道:“还亏我到上头,一言就准了,教你姐快收拾去,早些来。”
那春梅才慢慢往房里匀施脂粉去了,不一时,四个都一答儿里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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