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尹胡师文又与西门庆相交,照原行文书叠成案卷,将陈三、翁八问成强盗杀人斩罪。
安童保领在外听候。
有日走到东京,投到开封府黄通判衙内,具诉:“苗青夺了主人家事,使钱提刑衙门,除了他名字出来,主人冤仇,何时得报?”
通判听了,连夜修书,并他诉状封在一处,与他盘费,就着他往巡按山东察院里投下,这一来,管教苗青之祸从头上起,西门庆往时做过事,今朝没兴一齐来。
有诗为证:善恶从来报有因,吉凶祸福并肩行。
平生不作亏心事,夜半敲门不吃惊。
诗曰:碧桃花下,紫箫吹罢。
蓦然一点心惊,却把那人牵挂,向东风泪洒。
东风泪洒,不觉暗沾罗帕,恨如天大。
那冤家既是无情去,回头看怎么!
话说安童领着书信,辞了黄通判,径往山东大道而来。
打听巡按御史在东昌府住扎,姓曾,双名孝,乃都御史曾布之子,新中乙未科进士,极是个清廉正气的官。
这安童自思:“我若说下书的,门上人决不肯放。
不如等放告牌出来,我跪门进去,连状带书呈上。
老爹见了,必然有个决断。”
于是早把状子写下,揣在怀里,在察院门首等候多时,只听里面打的云板响,开了大门,曾御史坐厅。
头面牌出来。
大书告亲王、皇亲、驸马、势豪之家。
第二面牌出来,告都、布、按并军卫有司官吏。
第三面牌出来,才是百姓户婚田土词讼之事。
这安童就随状牌进去,待把一应事情发放净了,方走到丹墀上跪下。
两边左右问是做什么的,这安童方才把书双手举得高高的呈上。
只听公座上曾御史叫:“接上来!”
慌的左右吏典下来把书接上去,安放于书案上。
曾公拆开观看,端的上面写着甚言词?书曰:寓都下年教生黄端肃书奉大柱史少亭曾年兄先生大人门下:违越光仪,倏忽一载。
知己难逢,胜游易散。
此心耿耿,常在左右。
去秋忽报瑶章,开轴启函,捧诵之间而神游恍惚,俨然长安对面时也。
未几,年兄省亲南旋,复闻德音,知年兄按巡齐鲁,不胜欣慰。
叩贺,叩贺。
惟年兄忠孝大节,风霜贞操,砥砺其心,耿耿在廊庙,历历在士论。
今兹出巡,正当摘发官邪,以正风纪之日。
区区爱念,尤所不能忘者矣。
窃谓年兄平日抱可为之器,当有为之年,值圣明有道之世,老翁在家康健之时,当乘此大展才猷,以振扬法纪,勿使舞文之吏以挠其法,而奸顽之徒以逞其欺。
胡乃如东平一府,而有挠大法如苗青者,抱大冤如苗天秀者乎?生不意圣明之世而有此魍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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