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整整一年沒有聯絡,沒有她,我現在過得分毫不差。
」
她再度搖頭嘆息,沒有看我,而是把視線放在客廳那盞燈上,良久,擱下一句,留我一人獨坐客廳。
她的話語,在我腦海反覆回放。
「過去」其實與時間並沒有太大關聯,若你的生活和想法都一一為所牽動,那麼,「過去」就是你的「現在」。
真正與時間有關聯的,是「錯過」,因為一旦「錯過」,她便永遠不能再成為你的「現在」。
凌晨時分,因為母親剛才的那席話,睡不著,首次重回到那個海邊。
盛夏時分,深夜的海風卻偏涼得過分,乘載著層層疊疊的雨絲,為我強加一件銀針織的披風。
我沒有撐傘,感受著海風,任由它把我大片大片地打濕。
時過境遷,琴川原有的家己經變作了私人游艇會所,供那些出海的富豪休憩之用。
沒有變的,大概只有外面的燈柱吧。
我看了看燈柱旁種著的一棵葛塔德木,樹名,是她告訴我的。
這樹的外型很普通,葉柄長短不一,葉子很厚,乍看雜亂無章,但在夏天和秋天卻會生出小小雲白的花,散發著很淡的清香。
那時,她總愛坐在樹下,張羅工具,悠然做起各式各樣的木家具。
但做得最多的,還是紙燈吧,那對她有不一樣的意義,我知道。
每次問她,她卻總是笑而不答,笑得很幸福,卻更讓我感到她的落寞。
我輕撫上樹幹,樹上長出了厚厚的青苔,我的視線沿著它生長的軌跡往下,突然想起什麼,猛地蹲下。
徒手翻開濕的泥土,黏糊糊的觸感本讓人很不好受,但我顧不上,只顧找著某個東西。
果然在這。
我拿起了一顆大石頭,它遠比笨重的外型要輕。
我用手的觸感找到它隱藏的邊沿,掀起蓋子,搗空的中心放置著二條鑰匙。
*****
下班後,我再度在此徘徊。
打從到找到鑰匙後,整整一星期,我每天都重復著這個動作。
琴川很喜歡親手制作傢具,尤愛木制的,但由於海邊的住宅容易受潮,便租了個迷你倉以放置傢俱。
那顆石頭,是我大學時,有次在國外交流時買給她的手信。
由於國外地方大,不容易找匙匠,所以都很流行一些能隱藏後備匙的玩意,我見蠻有趣便隨手買下,想不到她果真用了。
要去嗎?
盡管這個行為像偷窺別人的隱私,很不妥,但我心底就是有一種感覺,讓我一直坐落不安,非來不可。
她做的那些傢具,放久了也會發霉,我就當是發發好心,替她打理一下倉庫。
我看了看手中放置著清潔用品的塑料袋,像說服自己似的點了點頭,進入倉庫。
工厰改建而成的出租迷你倉,十分現代化,平常只有一個管理員。
我按著系在鑰匙的號碼牌子,找到了位於五樓的那個小倉。
把軟布放在問管理員借的個小桶內,濕了濕肥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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