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在下雨,下了一整天,现在是凌晨十二点,古老到掉了漆的挂钟在墙上年复一年的摆了三年的岁月,咔咔嚓嚓的蹦了三年,声音依然是那样的清脆。
这钟表是你送的,三年前你在重庆的解放碑前,轻轻的吻了我后,便把钟表塞进我怀里说:“从此刻开始,纪录着我们的一点一滴。”
那时候,我感到的幸福已经是现在所无法重复的份量。
后来才知道,你要去哈尔滨,你说那里种着你梦想的种子,要去那里进修你的专业。
你说:“到了那边,我会想你,你要在重庆等我。
等那一天我嫁你。”
我的心跳像是钟表摆动的频率,不紧不慢的看着你被飞机载离我的视线,其实那是我心疼的表现,越是冷静,越是惶恐,越是为这段遥遥距离感到难过,其实我是多么想跟随你一起走,可是我爸妈在家里用性命逼着我在重庆读完大学。
只能这样,暂时分开,你说你不舍得,我还是一样的。
我们每天用手机,用网络联系着彼此,用声音告诉对方,自己的思念,自己的诚爱。
日渐逝去,已是寒冬十一,你从穿着短裙离去,再到在电话里对我兴奋的说:“哈尔滨下雪了,真漂亮。”
我就在那个寒冬的季节里听着你的声音傻笑,然后幻想着你站在雪地里,握着电话的可爱模样。
我说我要来找你,我要在放寒假的时候来哈尔滨看你。
你在电话那头答应的很高兴,以至于在期末试的当晚借了朋友几百块钱买了去哈尔滨的车票,并对父母撒谎说整个寒假都不会回家,因为找到了工作。
三十多个小时,却像是几个世纪般,漫长到我感觉自己在快速的苍老了。
你穿着白色的袄子,站在车站里,双手冻的通红,不停的来回搓着,呼着一口一口的白气,我拖着笨重的行李,在远远的地方就朝你跑来,并且叫着你的名字,你看到我,又是惊讶又是高兴,然后朝我跑来,给了我一个拥抱。
行李失去了稳定的重量,落在地上,那一刻我是幸福的,你后来对我说:“在车站里看到我朝你跑来的模样,让你又爱又心疼。”
你住在学校的宿舍里,又因为太晚,而找不到歇脚的旅店,然后,那一晚,我们就在哈尔滨的广场里,背靠着背,看雪,看星星,互相交诉着这几个月的生活,你说你在班上很受照顾,也很受欢迎。
我说从你走后我就堕落了,感觉世界空了,没了支撑点,像具没有骨头的尸体。
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再说话,你却在不知不觉中靠在我背上睡着了,我脱下外套给你盖上,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。
天亮后,你陪我找旅店,找到后你说:“先好好睡一觉。”
然后你回了学校,带着满脸的疲倦走了,然后我打电话找了一朋友借了两千块钱,交了旅店的钱后我身无分文。
我以为,我们会很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。
可是当我在哈尔滨一个人租了一套房子时,当你说你寒假要留在学校补习时,会很少时间陪我,然后当我找工作,却都说等消息时,一整天只能和你待上两三个小时时,才明白,有些东西已经在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,有些感觉也已经在开始变质,甚至于,和你有些疏离。
这种感觉不太好,让人有点愰恐。
我问你是不是觉得哪里变了,你却笑的那么自然说是我多虑了,我想可能真是我多虑了,你就那样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,笑的那样熟悉,什么都没变。
来哈尔滨还不到半个月就接到家里的电话,铺天盖地的漫骂,让我愤怒,他们听到消息,说我人在哈尔滨,并且知道我借了朋友几千块的事,然后命令我马上回家,不然就双双毒死。
我无法反抗,顺从的立马收拾东西,你帮我整理衣服,说:“回去以后好好读书,等毕业了,我们就自由了。”
我嗯着,说不出任何话。
你送我到车站,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:“别跟父母倔着,他们是为你好。”
我转身上车,你转身离开,我们之间的交集就这样,背道而行在这条轨道上。
我一回家就被爸爸扇了两耳光,我忍着没吭声,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反锁着门,然后睡着了,连梦都没做,可能是累了。
一睡就睡了两天,等我习惯性的伸手拿钟表看时,才发现,你送的钟表还在学校里。
父母叫我离你远点,说我跟你不合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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